平凡 和蔼 好学 可敬之法官——对二等功臣岑选川同志的一些追忆(散文)

　　2010年3月29日，星期一早上刚上班，就听同事传来一个简直令我不敢相信的消息：我们的选川同志走了，悄悄地走了，永远告别了与他共事多年的同志和战友…。对于这个噩耗，一开始我还以为听错了。不会吧，前不久才见面打的招呼，好端端一个人，怎么说走就走了？走前连个面也没见着呵！不禁悲从中来，心中怅然不已。老天可真不公！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好人，一个老黄牛般默默耕耘的刚踏入壮年的法官，一个还没来得及施展所学，也没来得及把幼子抚育成人的壮汉，竟然为天公所眷恋，早早被招去了天国！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…
　　选川同志是九十年代中期从海口某企业调来琼山法院的，在当时的经济庭（现民二庭）当书记员，一干就是十多年。那时我还在原三江法庭工作，对他的印象并不深，只知是个帅小伙，给人挺青春、阳光、直爽的那种，院里的女孩子多喜欢叫他帅哥。但没多久就听说因病到医院做过某种手术，因为在基层，对这事也没细打听，不过总与我对他的印象挂不上钩，他总是给人很健康、很随和、精力很旺的感觉，应当是远离病魔的那种。我与选川一起亲密接触是从2003年中期开始的，当时我从审监庭调到民二庭工作，此时我开始加深对选川的了解。他与我年纪相若，我已当法官多年，他却还是我院的老“书记”，年复一年地为“司考”埋头于“寸金”之地。说到选川的学习精神，我印象中应当说是全院第一，无人能比。似乎从不知什么是疲倦，也不睬别人会怎么看。总之，除了开庭和工作外，总是生怕错过分分秒秒。他的办公桌上，抽屉里，摆满各种法律书籍和复习资料，要想查个法律问题，来他这找资料准没错。到法院工作后，他几乎每年都参加“司考”（早年是法官资格考试），只要手边工作一停，他就会抱着书本在手，不管是在单位、家里，还是组织活动间隙，总能看到他书不离手，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。上班中午大家都休息了，他还在那里默默地看，同事们看着心疼，劝他休息一会儿，别累坏了，他总是笑着说，没事，我再看一会儿就休息，但这一会儿有多长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往往一会儿就延续到下午上班了。当时庭里只有他一个书记员，案子却已有一百来件，还在逐年增多。他既要做好庭审记录，又要当好内勤，还要和其他法官一起出差，甚或参加院内外的一些活动。可想他基本上没消停过，所以尽管千方百计挤出时间看书，但真正能用心看书的时间并不宽裕。他原来读的非法律专业，来法院后参加了海大的法律大专函授学习，同时又要复习“司考”。后来要求法律本科才能“司考”，他又参加了“北大”的法学本科函授并凭着外语不错拿到了学位。我自己也是半路出家，但我外语程度太差，所以尽管我拿到本科文凭，但却没法拿学位。选川凭着一股韧劲，经常在办公室里小声朗读英文，并不在意自己的年纪与这种学习状态是否般配，也不顾及同事是否会笑话自己，反正书本在手，他很快就能进入忘我之境界，故他能拿到学位也就不足为奇了。选川这人不笨，但他的“司考”屡战屡败，屡败屡战，奋斗多年才结出成果，与他既要完成繁重的工作任务，又要参与学历教育，还要为通过如同古时科举式的“司考”，完成他的法官梦而“协奏”是分不开的。所谓学无止境，在攻取艰难的“司考”后，这两年又继续自学外语，并考取了国家六级证书。如果说一个健康的小伙完成这些一点也不值得称道，但对于一个长期带着病魔、有着繁重工作任务又年过不惑的中年人来说，其艰辛可想而知。
　　说到选川的工作，可以用勤勤恳恳，任劳任怨，认真细致来概括。他的庭审笔录，字体写得相当漂亮、工整，而且他的记录与一般的书记员有所不同，他是一边记录一边思考，努力把当事人啰嗦重复的话进行概括整理，力求准确地记录当事人要表达的原意，同时又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和遗漏，总之力求记录上的完美。可以说，他已达到一个优秀书记员的记录水准，能数次被省高院、市中院评为优秀书记员，他可是实至名归。他这人脾气很好，总在按部就班地做事，从没与其他同事红过脸。别人说他的不是，不管是否过分他总是点头表示认可，几乎不见他有反驳或抱怨，故与全院同事都相处得不错，是公认的老好人。无论是院里或庭里领导，还是一般法官，凡是叫他干什么他总是毫无怨言地接受。当然，有时候他也会向你说明，庭里哪位同志先叫他做了什么事，他要先做完那件事再干你说的事。我这样说并非讲这个同志很刻板，其实他能分得出轻重缓急，如果是急着出差或印发给当事人法律文书之类，他会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。而且他会认真做好每件事，力求圆满，不管是否属于他的职责之内。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刻，至今仍记忆犹新。那是我写的一份判决书，我这人有个习惯，自己写的东西总是多校对几遍，因而对所发出的裁判文书一向很自信不会出差错，但偏偏有一篇判决书交选川盖校对无误章时，他却告诉我有个地方表达得有毛病，容易引起当事人反感。开始时我不相信，坚持说自己没错，但选川并不因为我是老法官而让步，而是充分分析这样写的弊病和可能带来的副作用，因为说得有理有据，我不得不拉下脸皮接受。这件事对我触动是相当深刻的……
　　选川同志一直是带病工作的，但他在单位给人的印象并不象是个有着严重心脏病的人，在我与他同庭共事的二年中，他一直没给我病人的印象。事后看来，他应当是刻意在掩饰自己的病情，避免自己带着病容会影响到全庭同志的工作情绪。有时候我也发现他状态有些低落，偶尔有些气喘，我问他是否不舒服，有病要赶紧去看医生。他总是淡淡地说，没事，有点小感冒，吃过药好多了。其实，当时自己要是稍为细心一些，及早劝他及时医治，避免工作、学习过度劳累，也许他就不会过早地离开我们，有时我会在内心责备自己。
　　选川同志虽然长年参加学历教育和司法考试，给人一个法院里的“书生”印象，但他并不是一个“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只读圣贤书”的书呆子。在我印象中，他是个博学而且关心时事的人。同事们如果有些问题弄不明白，不管青菜萝卜，总爱向他咨询和打听，而他总是不分你我，哪位同事问他都很热情地回答你。不管天文地理，国际形势，还是物价涨落，他一般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，似乎很少有问题能难倒他。当然，碰到他确实知之不多的问题，他也不会不懂装懂，他会坦诚这个问题没有深入研究过，并叫你上网查查，或者说他上网帮你查查再告诉你。我一度曾经萌生尝尝“司考”滋味，问他借阅一些这方面的资料，他二话不说，马上打开电脑，找出相关资料给我，不象有些人似乎不愿轻易把自己掌握的东西送给别人。选川这种好学又乐于助人的品格，在与他接触的同事中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记。
     我跟选川同志共事只有短短的两年，后来因工作需要我调到别的部门。但他和蔼可亲、博学多才、勤勤恳恳、默默与病魔抗争的魅力和毅力一直感染着我，我还是不时与他探讨着一些问题，不想不经意间，他已永远离开了我们！我为失去这么一位好同志好战友，一位能够交心交肺的知己而难过不已。尊敬的战友！我们的二等功臣！（在选川同志病逝后，海南省高院追授其二等功）你虽然一时离开了我们，但你并不舍得真的走，你的音容笑貌时常与我们同在，你的品格和精神将长留我们琼山法院全体同志心中……你是我们的骄傲和自豪！最后，谨以一联结束此文，并表此时哀思心境：尔方展翅天雷衅    吾欲长言泪满襟